Tuesday, May 31, 2011

花前树下

5月30日,先雨 ⁞⁞ 后晴 ,Tampere

房已退租,今天是无地址的第一天,心里空空的,好像缺少了一样东西。

我搭火车南下Tampere去搭廉价航空。火车往座位相反的方向前进,风景以倒带的方式播放。怎么看都不是出远门的天气。拥挤得一塌糊涂的云,淡淡地没有颜色,分不出是云还是天空,窗外的房子都好小好小,天空随时都会像条被子温柔地盖下来。小雨陆陆续续地下,没雨时空气也是湿答答的。这么淡这么无聊,怎么看都不是出门100%的好天气。

我在看村上春树,不知看了多少遍的《遇见100%的女孩》。很多年以后才醒悟,根本没有100%这回事。被村上骗了这些年,心有不甘。

Tampere是个很多树的城市,天气竟然好得不能置信。我走了一个下午,在河边花前树下吃冰淇淋晒太阳喂麻雀,晚上9点还有阳光美着呢。

这,算是50%美好的启程吧。

 忙着涂鸦的少年
忙着晒太阳的情侣
忙着溜狗的男子

这样花前树下的忙,可真是美好呵。

Sunday, May 29, 2011

没了最大的乐趣


看惊悚片,最大的乐趣莫过于自作聪明地猜测谁是凶手,揣摩结局到底如何,然后到最后一秒才猛然发现,你连开始都没有猜中。《守望者。罪恶迷途》一反常规,一开始就揭露凶手和结局,让你一面讶异一面蹉跎一面着急,没有了最大的乐趣,观众怎么会看下去。

这样也好。老早表明了大家不必期待故弄悬疑的情节,看下去是抱着三分好奇,还是一份看热闹的心态,已不重要。反正,不对味的请离场。

后大部分的戏说的是前因。

陈思成这样形容凶手:这两天,我刚认识一个朋友,挺有意思的。时至今日,这个人身上还保留着一份......浪漫。浪漫得让我有点看着不忍心。

其实,那是一份和不合时宜的浪漫,所以他终究是个悲剧。最可怜的是,他一个人都没杀过,却被冠上凶手这名份。原来,我同情的是凶手。

Wednesday, May 25, 2011

我的第一支影像诗

剛上完数码文学的课,于是自造影像诗一首玩玩。click to enlarge。

Sunday, May 22, 2011

一棵树


刚开始看,我就知道,从此我会记得Charlotte Gainsbourg。

片中她是个很年轻就结婚的女子,非常安于平静的小镇生活。丈夫心脏病猝死那一个夏天,留下她和四个孩子。她还走不出伤痛,就得独自面对生活里的种种挫折,断了经济来源,马桶里突然跳出青蛙,水管阻塞,台风,小女儿不肯上学,小儿子迟迟不肯开口说话。

小女儿是个鬼灵精,又可爱又可怕。她和小女儿有个秘密。女儿在一天夜里告诉她:爸爸在屋前的树上说话,然后她相信了。她们难过的时候,就爬上屋前大树,和不在世上的亲人说话。那棵树,高大过房子,在风里张牙舞爪地,爬满了蚂蚁,住着一群鸟,还有她们不知道的生物。

她渐渐走出丧夫之痛。

然后她发现大树不是精神寄托,而是问题来源。水管阻塞,压坏屋顶的断枝,死命往上冒的根,都在危害他们的房子。但是当邻居们说:那不是树,是可怕的八爪鱼,她还是誓死留下那棵大树。

我们很多时候就是这样,明知道有些东西留着无益,但还是不愿意离弃。不舍得,我们会说。但关于舍得和不舍得,我们又懂得多少?然而有些东西就像大树的根,紧紧缠绕着。就像大树的手掌,刻着生命线覆盖着房子。

后来因为一场台风,他们决定离开大树和垮掉的老房子。离开,有时意味着开始,不是吗?

Friday, May 20, 2011

Lha-Ri-Sa


今天的阳光让我突然想起列城的智者,Lha-Ri-Sa饭店老板是其中一个。

我们问老板,Lha-Ri-Sa有特别意思吗?老板很好奇我们这样问。他说:藏语Lha是穿越,Ri是山,Sa是地。

我们恍然大悟,这城,不管是从Manali或Srinagar方向来,不就是非得要翻山越岭才抵达的地方吗?

我们提起对高原的不适,他笑,很坚定地说:所有的痛楚都因为意志力薄弱。高度是要用意志力来克服的,冬天也一样,不要让雪把你关在屋子里,再冷也要出去。快乐,是要翻山越岭才能体会的。

当时懵懵懂懂的我一直袋着这一席话。后来,在北欧最黑暗的时期,它们在体内流窜着,给了我浩大的力量。

看来,列城的人们自有他们的生活哲学,每个人都像是智者,不说话还好,一开口就有大大的道理,可以说上几小时。

Wednesday, May 18, 2011

现在几点?

曾经我亦是看天色做人的。即使戴着表,也故意先看天色猜一下是几点钟。在番薯国,其实不戴表也没多大关系,日出日落晚霞天黑,大自然是一个守规矩的孩子。

在于城就不同了。冬天时下午3点天就开始打烊,一天里可能看不见太阳。春天时日长夜短,5点天已经很亮了,晚上10点还不肯天黑。夏天嘛。。。听说夏天几乎没夜晚。在这里,大自然是一个天色极端的成年人。

看天色猜时间这回事变成我们小小的推理游戏。通常,住在芬兰5年的静算得最准确。像我问:现在几点?静会说:现在是五月,今天没下雨,天晴,路上还有行人。。。应该是晚上9点。

这样看来,仿佛什么事都可以推理似的。

亲爱的,你要不要来猜一下现在几点?
 
于城,5月17日,初雨刚晴,潮湿。

Tuesday, May 17, 2011

Madhuri



今天一打开youtube,不知从哪里跑出了《Devdas》 插曲。我记得这部舞台剧,一个谁都没有幸福结局的故事,金光辉煌的布景和空虚的人物相映成趣。

当时看并不为了大名鼎鼎的两位主角,而是身为配角的Madhuri Dixit。我看的印度电影不多,但我觉得Madhuri是最棒的印度女星,这些年谁都无法取代。我喜欢她的笑容,有非常勇往直前的味道。不管是Devdas那个义无反顾的艺妓,或是Lajja里乐天的戏子,即使是配角也照样光芒四射。

拍这场戏的时候,她已经35岁了,但这一场舞,绝不比年轻貌美的世界小姐逊色,从小苦练印度传统舞蹈的她,一举手一投足,都是丰富的肢体语言。

那场戏是说她被邀请进庙里添香油。印度妇女有很低的社会地位,更别说是一个艺妓。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被人接受,以前的她并不在乎这些,但从那天起就不一样了,她乐得一直笑一直笑。

所以,后来我就一直记得她的笑。

Sunday, May 15, 2011

借物



最近blogspot怪怪的,一下子不见了文章,一下子不见了留言,我明明有看见啊。

很多时候,记性不好的我会发现,很多小东西不知怎的突然不见了,明明放在那里,就是怎么也找不着。然后有天不需要的时候,又突然跑了出来。我常常怀疑会不会是我们看不见的精灵把它藏了起来,然后躲在角落看着苦恼的我窃笑?

就像借物少女艾莉緹。

体形娇小,世界没有钱的存在的他们,只好常常和人类借东西。一支大头针,一个衣夹。不能被人类发现,是地板下小小人借物的定律。

宮崎駿总有办法把我的幻想立体化。艾莉緹,不就是我想象中的小精灵吗。

那我的留言,又给谁借了去?

Wednesday, May 11, 2011

 
 Rovaniemi,北芬

在这个城市走了一天,我突然觉得天气真的暖了,有点热,于是我找棵树休息。树下涂鸦像两幅晚安故事集,一幅画着王子骑着独角兽抵抗怪兽,另一幅画着小孩骑在游乐园的木马上,亭子是城堡,大树是怪兽。

于是我微笑。

你知道吗,这也是个充满涂鸦的城,长得非常文艺青年的涂鸦,你可以想象吗?

然后我突然想起当年与你混画室的日子。是混。对于画画,我从来都没有认真过。我以为你是认真的。那时你擅长风景画,而我喜欢细描人们衣服上的纹路,我觉得它们纹着生活。画室不是有个窗子吗?面对老戏院那一扇,我喜欢坐在那里看电影画报,看尽一个城什么时候上画什么时候下画。

那时你说,我比较适合写,结果这些年,我照得比较多,当不了文艺青年。事情从来不是你我想象那样。

完成了关于“你”(narratee)的功课,我已经接近崩溃的地步。原以为短短1500字实在没什么,还自作聪明选了村上春树的短文做分析,而且我也喜欢这样说故事不是吗?我却忘了“你”有那么多层面意思,结果越写越迷糊起来,最后连我都不知是怎么完成如此混浊的功课。

你是我,一个从来没有离开过的忠实听众。你是你,即亲密又疏离,我们从来都不属于对方。你是他,每个人身上,总看到自己相似的某个部分。我加上你加上他,我暂时有说不清的想法。

而你近来好吗?我知道你很好,我只想多余地问问,然后听你亲口说好,只是这样。

Tuesday, May 10, 2011

当冬天渐暖


当冬天渐暖,我们坐在阳光下吃午餐,让无限的温暖无限地洒在背上,觉得自己还实在地活
着。餐厅旁是大片的松树林,松鼠就在那里乱奔,树的影子映在老旧的红砖屋上,在阳光里晃呀晃,听得见绿叶在互相问候的声音。

这究竟是城里的树林,还是在树林里的城?我和Irea不约而同地说,突然觉得于城很美丽。Irea周日就回西班牙,她说,刚来的时候只想回家,现在只想不回家。她每天都在湖边逛,晒那该死温暖的太阳。

原来很多事情,真的不是谁说了就算。

这是一种当冬天渐暖的心情。即使冬天再可怕,只要有一次的绚烂,我们就会留下美丽的画面。除了白雪,没有人记得冬天的黑。有时我觉得我们的记忆真是奇妙。

奇妙的事还包括,为什么有人只要一开口,就充满故事性?我说的,是张艾嘉。这是一首本来已经被淘汰的歌。本来MV主角是张小燕,后来张小燕推荐张艾嘉。现在的我们,总是被很多本来砌出来的,缺一不可。

Sunday, May 8, 2011

对不起。谢谢。

对不起,要你们目送我去拓荒
也谢谢你们接纳我的任性
并原谅我当个在晴天写明信片的孩子
双亲节快乐。

出埃及记



当《志明与春娇》再度扬名金像奖,我重看《出埃及记》,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喜欢什么奖都没份的它。

可怜活在制度下的我们,无能为力的我们,最后妥协的我们。不是吗?张家辉更改口供,视若无睹的上司,任达华最后换上了拖鞋,丢掉录音机,刘心悠走回头路……那些,都是后来低头妥协的我们。

有时真分不清楚,妥协究竟是件乐事还是悲哀。当一个守规矩安分的人毕竟是很压抑的。

重看这部电影时发现,许多镜头拍得出奇地好。我喜欢那场录口供的戏,要知道张家辉有时是很黑色喜剧的。他说,女人上厕所,不单单是上厕所那么简单。他说,你明明不知道,可又想装知道,因为怕,怕别人小看你。他说,你不信,但却偏偏要问。

原来任达华早就明白了,这个世界上有些事荒谬到某一个程度,就没有人会相信。

荒谬的是,那些可怕的女人身上写着的竟是悲哀。于是谁都走不出埃及。

Friday, May 6, 2011

离场

photo by Anna

派对还没结束我就走了。

故意的。我一直是喜聚不喜散的孩子。结束前走了,就不会看到人去楼空的苍凉。结束前走了,知道有个狂欢还在我身后延续着,不知什么时候散,比较有安全感。

我仰着头看春天的夜空。晚上10点,像6点钟一样亮着。春天的夜,竟比我还不能接受现实。10度,在火边的时候还是很暖和,一下子全身都充满烧烤味。友情就像异味,不晓得怎的就沾上了。我大步走向A座,身后欢笑声依旧,对,在这样欢乐气氛中离场最好了。

这一年里,除了中国朋友,我最好的伙伴大多是拉丁人。我喜欢热情的拉丁人,虽然我不懂西班牙语。他们从来不管我是假愁还是真酷,见面先给紧紧的拥抱再说。他们常说我该学美丽的西班牙语。在他们眼里,世界恐怕是无可救药的美丽。

办了几次叙别会,送走一个又一个完成短期交换的朋友,不舍的感觉越来越盛。虽然感情不如深交十几年的老朋友,但总觉得有条线把大家牵着,就这样揪痛了。如果有比自己离开更难过的事,那就是看着别人离开。

我只是不愿意,站在原地送他们离场。我只是不确定该用什么表情,以静默以微笑?

 超市购物车都推来用,服了!
 我常念不好Alejandra的名字,我把它念成Alex,她说只要记得ale...ale...ale...那首世界杯主题曲就行了。后面芬兰朋友正准备非常美味的黄瓜酱。
大树是天然的衣架。我喜欢拉丁朋友天掉下来当被盖的爽朗个性。

Tuesday, May 3, 2011

时光杯


有个杯子专门收集我蹉跎的时光,那是我一年里面包的日期标签。好像一副日历啊。密密麻麻的日期,写着的是什么心情?当天世界发生什么事?当时芬兰是下雪还是天晴?我的亲友们当时在忙些什么?

知道我在一年里吃了多少面包了吧?里头90%都是同牌子的杂谷面包,那是我刚抵达这个城市慌张地生活时,一个老太太坚持要我买下的,她说:terve。

健康的意思。

我当时想,健康就等于不美味吧,没想到太好吃了欲罢不能。面包上长满各种谷类,好像准备随时散播的种子。

还有一个老太太把名字电话写在我的笔记本上,说我无聊或遇见麻烦时可以找她。我常常会这样遇见好人,即使在冷漠的芬兰。我希望可以记下这些好人好事,在时光杯里。

Sunday, May 1, 2011

神经质的魏如萱

越来越喜欢魏如萱,怎办?我不是数学家,算不清喜欢的排行榜。只是,被功课搞得神经兮兮的这一周,特别喜欢调皮又神经质的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