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nday, March 28, 2011

画尽了花开花落



看了Séraphine。

电影真是神奇的媒体,我们总可以通过电影认识很多东西,除了和电影有关系的以外,我们可能从新认识一个钢琴家,一个数学家,一个黑手党,一个画家。我就是那样对Séraphine感兴趣的。快乐到什么程度的人才画出如此快乐的色调?

她很平凡。有多平凡?比如说电影播了好久我都不知道谁是主角。我没记住一张半张脸。

她很怪。兴趣是收集奇怪的材料,食物碎,教堂里燃尽的蜡油,青草,花朵。她必须仰着脸,因为灵感来自天上。

她很反常。有空就躲在房间里舂烂收集的物料,然后放进瓶瓶罐罐里。

她有自己的秘密。当女房东说“你画的苹果不像苹果,我还以为是李子”,她连眼睛都没抬一下。可是在草原上,她会高声歌唱。

她很清苦。微薄收入无法买昂贵的颜料,只能就地取材。

她很富有。因为自调颜料,才调出独特丰富的色彩。

她说,画画的人会用不同的方式去爱,在心里,或透过别人的面孔。

那棵不像苹果的苹果,却画尽了神奇的花开花落。

Sunday, March 27, 2011

欢迎光临

戴安说很喜欢来我这里讨论功课,因为总有东西吃。她本身是完美主义者,准备食材都要花上两三个小时,所以越懒下厨。她说,她的功课还没完成,我已经可以把菜做完。看来我的厨艺没进度,速度倒快了。我很乐意让戴安当我的白老鼠,她虽然追求完美,但我做的菜不管多糟都吃光光。

今天除了戴安,也请了来自伊朗,成天想吃海南鸡饭的艾塔。鸡饭配上泰式辣酱,葱油和自调的酱计,准备上桌。


然后是二分之一的厨师沙拉。为何二分之一?因为我的配方一点都不正统,只能勉强算一半。每一次做厨师沙拉,我都想起重庆森林的633号。到底有没有人可以吃一辈子的厨师沙拉呢?我的厨师沙拉里有芬兰Felix牌的方块红甜菜根 (punajuurikuutio)。虽然外表不好看,深紫红色看起来也怪怪地,但加在沙拉里有特别甜美的味道。是我来芬兰后爱不释手的蔬菜。

希望我的白老鼠们吃得开心。欢迎光临。

但我不难过

植物在我房里哭。

雪在冬天里哭。

长椅在雨里哭。

船挂着晶莹的泪在哭。

但,我一点也不难过。

Saturday, March 26, 2011

很多,很多雪的时候

我喜欢听雪的声音。

很多,很多,很多雪的时候。

雪是有声音的,飘在天空中的声音,打在窗子上的声音,屋檐的雪融化的声音,走在雪地上的声音,从树梢上掉下来的声音,把肩上的雪霜拍掉的声音,在水里敲击的声音。

雪的声音,又温柔又疏离。

有一次去听分享会,有个艺术家开了一个玩笑,做了一块踏起来像踩在雪地上的地毯,放在入口处。我吓了一大跳,还以为雪竟然下到屋子里来了。好奇特的感觉,那么真实,又带点虚幻。
我是这样想的,雪再大也要穿起雪靴吃寿司卷。
寿司国加油!

扑通!你掉进我的生活。
从此我连走路也听得见回声。

我想我明白,冷漠,才能包得住有热量的心。

男女老少都好,让我们排排站,然后,融掉疏离这玩具。 

Wednesday, March 23, 2011

来煮咖啡吧


因为一张照片,我突然很想喝咖啡。
你也同意。
于是你说,我们来煮咖啡吧。
为什么不呢?我用白色的壶烧开水,壶上闪着红色的灯号在跳跃。
水沸腾的声音真是好听,我说。
你笑笑,开始闻到咖啡香。
我的半杯无糖,你的是满满一杯原味。
接着取出你四四方方朴实的饼干,而我的是芬兰的全麦圆片饼。
我放了瑞典女歌手Hello Saferide 的唱片,也给你选了奶茶的歌。
你说那里最近下雨。我这里天晴哪。
你说感觉世界很小。我说人间有情。

因为一张照片,我们在地球两端(同时)喝(同样的)咖啡,以各自喜欢(不同)的浓度和甜度。我怀念与你的咖啡因时光。

Sunday, March 13, 2011

今天天气好

今天天气好,到湖上溜冰去,在冰湖没溶化以前,好好珍惜天然溜冰场。

我在想,冰到底有多厚呢?冰底下的鱼水世界是怎么过冬的?那片薄薄的冰像不像一个玻璃天窗?它们在湖底,是以露天咖啡座的心情吗?

刚好碰上什么庆典,有免费咖啡,glogi,姜饼和滑雪器,不登记,根本不怕你有借无还。这个不用学就会,单脚滑行,很适合忙着拍照的人 ^ ^
这个小朋友最喜欢了。
也可以练习滑雪。
小朋友都很酷,溜得比走路还有型。
累了席地而坐,一点都不怕冷。
工作人员和可爱的鳄鱼一起派饼干糖果。

Wednesday, March 9, 2011

愿好梦无边

除了妇女节,今天也是忏悔节。芬兰在这天会吃豌豆汤 (hernekeitto) 和忏悔面包 (laskiaispulla)。学生餐厅里的面包是免费的,里面夹有奶昔和芬兰果酱 (puolukkahillo)。喝了浓浓的豌豆汤,但愿我们谁都别成为豌豆公主,为小小的事情而辗转难眠。

妇女节快乐,好梦无边。

Sunday, March 6, 2011

三月天晴


三月来报到的时候,我坐在我的小房间里向东的书桌,寂寞地完成3700字关于涂鸦和生活美学的作业。我这样写,美不是增加,而是减少。美可以很美,也可以很丑陋。美也许充满赞赏,也同时招来评论。美不是一种形态,而是一种概念。

窗外的蓝天晴朗得不太真实,仿佛隔着玻璃也抓得住蔬果型的云。

芬兰的云是捉摸不定的。我走在路上的时候,它们都以比我快三步的速度游移。

我希望不管是增加或减少,春天可以美得义无反顾。

Saturday, March 5, 2011

有一天



是灰蓝色模糊的大海吗?是那个白色的背影?还是苏慧伦那么多年还很少女的声音?这部电影,一开始看就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
我喜欢侯季然的电影里,带有很诗意又很逻辑的颠覆。我曾经这样写:如果把时间的边缘折贴,把我逗留在这里的日子和你的相贴起来,那又会怎样?我在电影里看到了“怎样”。

片中两个人做着相同的梦,时空却隔了一年。终于有那么一天,少女终于看见梦里那张本来模糊的脸。终于有那么一天,2009和2010重叠的一艘邮轮上,前往金门当兵的少年对少女说:是你告诉我的,我们在做梦。梦醒了,请你别到台北来找我。

原来害怕失去爱,也是爱的一种。情愿没发生过,也是期待的一种。

梦中和梦醒发生的事是相反的,我总是这样相信着。然而,真是相反的吗?梦见的,就不会发生了吗?

我后来明白了少女掉在枕头边的泪,还有她为什么问妈妈,如果你知道后来的事,你还会嫁给爸爸吗?少女是知道的。

看到最后,没有特别难过,却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惆怅,油然而生。

Thursday, March 3, 2011


我有大半年没坐车了,几乎忘了车子带来的便利。步行去上课的时候,我把戴着手套的手藏在口袋里,一路把玩着口袋里忘了取出来的零钱或便条。还是一副手脚特别容易冰冷的体质。

做功课累的时候把头枕在手背上,我会想起你握方向盘的手,光打了层淡淡的,接近温柔的阴影,于是手看起来是认真的。那时L说你即使堵车也很好脾气。而我,我认真看方向盘。

多少年前的事了?大三吧,我们从海边回来,车子越过了几个弯,还带有热带海风的气味。那次我坐在后座中间的位置。我总喜欢坐得偏前一点,靠在前座的椅背上,和前座的人陆陆续续地聊天。

奇怪的记忆。

据说我们从来都不会忘记,只是把它们贴上标签,藏在大脑的某个部分。

我们走到这里,不是为了忘记,而是希望有一些景色会把记忆从复杂的储藏架上抽出来。那样叫怀念,我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