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unday, July 29, 2012

慾言又止的時刻




住進朋友的高樓單位後,有較多機會偷看夜色降临。從最後的晚霞,到華燈初上,時間的察覺,變得輕而易舉起來。這種時刻,會突然很想聼陳冠蒨的《慾言又止》8年一張專輯的她,本該在2010年重新出現,於是我們都說她失約了,事實上,很多事情只是我們的一廂情願在作祟罷了。

朋友有個風很大的露台,种滿綠色小植物。是朋友告訴我的,露台上有蚱蜢突來拜訪,可是它不知從哪裏來,也不知跑哪裏去,我總是無緣和它打聲招呼。有時聼見蟲鳴聲,好像在說「時間過得好快」,我就會想起那只行蹤神秘的蚱蜢。時間真讓人慾言又止,所以蟲鳴聲總是斷斷續續的。

我和朋友的個性相差很大,將來也許會越來越大,但我想我們會相處愉快(包括蚱蜢在内)。有時找到一兩個共同點,我們就會開心大笑。比如説,不常喝啤酒的我們,原來有個怪習慣,只喝玻璃瓶裝的啤酒。爲此彼此取笑對方難以相處。

其實,有時候的慾言又止,是因爲你懂得。      

Sunday, July 15, 2012

Ants alike

正在看張惠菁的《步行書》,看到她寫螞蟻那篇,不禁想起蘇來。

蘇是我在挪威認識的巴西女生,我們約好一起騎自行車爬山。蘇登山速度比我快很多,我們一起啓程,很快分出了距離,等我們再次會合的時候,已經是幾小時后的事。她掏出相機,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:「看,我在半山腰時,你還在山腳下。有圖為証,就這裡......看到嗎?你像只螞蟻般忙碌。」她沒有炫耀的成分,只是種分享。

照片裏我果然小如蟻,連樣子輪廓都難以辨認。


推算回去,我想,我當時正在看這樣的風景:


那一天,我們被雨淋溼,又冷又餓又累。但是,因爲有同伴的關係,沒有怨言繼續往上走。幸好後來我的速度加快,而她減速,我們才能在會合以後,看了共同的風景,交換彼此錯過的經歷。原來啊,同樣時間地點,我們還是會因爲站在不的角度而有了不同的焦點。世界大,我們小如蟻,缺乏一點點耐心和包容,就會和很多人很多事擦身而過,還懵懂得不知自己錯過什麽。

當年Pixar爲了體驗螞蟻的視覺,把微型攝像機裝在玩具lego輪子上,然後放在公園裏攝像。看影像時,創意執導John Lasseter說:「感覺像住在玻璃窗裏看世界。」也許那種新奇視野感動了大家,他們後來創作了翊翊如生的微型世界,A Bug’s Life。其實我們對小生物的微型世界充滿好奇,因爲是我們站在不同的角度而無法看到的畫面吧。

我會記得我曾小如蟻。那一天像是套上了微型攝像機和lego輪子,在挪威試跑,最後還把螞蟻般視覺放成這樣大。

Sunday, July 8, 2012

我的紀念冊

周末整理雜物,翻出了我的紀念冊,眼前閃過白衣藍裙的畫面。

曾經我稱它為《格子手記》。我想,如果把我們交錯的日子以綫條來替代,一定足以勾出許許多多的格子。大的,小的,單綫的......也許雜亂無章,也許工整,也許毫無意義。

那是一本我親手剪帖的冊子,已乏黃,非常有味道。當年,由一個同學先寫,然後再交給另一個。有些只用了一天,有的寫了整一個月,有的很驚訝,有的已經做好準備。
就這樣,等它回到我手裏的時候,已經是很久以後的事了。

多年后翻閲,非常非常非常喜歡上面各種不同的字跡。對我來説,它像一面照妖鏡,我總可以從中看見一些從來沒想過的事,忽略的事,或者,已經遺忘的事。而對於留下筆跡的你們來説,它又代表些什麽?

「再過些日子,你將畢業了,不知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和你大談聼歌的樂趣,還有一本本的小説散文。」
一個喜歡陳珊妮的學妹寫。

「我想起你説話時不時會皺起眉頭來,而且你説話蠻快的。」
察顏悅色的阿曉寫,我從來都不知道我有這樣的説話習慣。

「或許有天我會貿貿然登門造訪,只爲了向你借村上春樹。至於西西嘛,我仍然在懷疑他和茜茜鳳的關係。」
阿夢這樣寫。

「特地選了最尾的幾頁來寫,因爲我覺得不夠格在前面大談友情價值。目前的都搞不好了,以後的以後再説,對不?」阿偉寫,還夾有一張手繪明信片

「有時候看見你沒來上課,我會好想念你,不知怎麽搞的,覺得自己越來越感情豐富。」
最讓我感觸的是阿婷這個老朋友。

「深夜裏,我們坐在食堂裏談天説地,談我的朋友、理想、抱負。不知那晚有無把你閃坏了,但那天說出來,舒服多了。在最要好朋友面前難以啓齒的事,卻向你說了。」
一向不多話的阿清寫。而我至今仍記得那個深夜長談。

「喜歡年輕的我們,快樂時開懷大笑,生氣時鼓起臉腮,不開心時沉著面孔,毫無掩飾是人生一大快事。」
阿玲,現在的我們,很少這樣大情大性了吧。

「相信不會有多少朋友會騎45分鐘自行車到你老家給你驚喜。」
想說,是的阿查,除了你們幾人,後來再沒人給我那樣的驚喜了。

「至今我還在追尋用正的蹤跡,我在想,他究竟在世界哪一個角落,變成什麽模樣了。也許多年后,你也會像用正一樣,要我追尋你的消息吧?」看,阿傑,這些年我都自動報到,沒讓大夥追尋我的消息呢。

冊子的尾端是陳珊妮《陶醫生的柳丁》,很讓人懷念的歌呵。

都話起當年來了,我想我老了。

Tuesday, July 3, 2012

這樣的週日


出發前到提醒:逛那座城時可別搖頭生氣。

搖頭歸搖頭,我還是得走一趟。至於生氣,毫無貢獻亦無能爲力的我,哪來的資格生氣?

所以,這樣的小小的週日,坐在朋友推薦的咖啡廳,我是心平氣和的。

咖啡廳很好。不是那種陳設獨特,收藏豐富,擺滿小玩意的館子。它極其簡易,不刻意,不取悅。不必急於照拍,除了墻上的創意畫作,也沒什麽收藏品可欣賞。我喜歡坐下來無所事事感覺,把自己藏在座位裏,再也不想起身。

那座城的老房子都好深好長,從門口走到屋后,要好幾分鐘。我們坐中庭。天井上是自然光,挂著養分充足的植物。植物頭上各自挂著水瓶,瓶頭開了小口,水像時針般速度一滴滴落在葉子上,滲入泥土,落到我肩上。我就這樣輾轉地收了週日養分。無惡意但我想到了頸上挂大餅的懶人。當然,這樣的週日,我不介意當懶人。

一只毛色米白的狗悠閒躺在腳邊,累了站起身,噴了我一身的水。我又罵又笑,它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。當然,這樣的週日,我還能和它計較些什麽。

我們後來說起各種生活習慣,原來我們都有所堅持。或龜毛或機車或不輕易妥協,其實大致上都一樣,皆是刁鑽的一種。

也不是不好吧?

寫《週日午后的婦女時間》時,惠婷就曾說過:我們對人生的態度,要和食物一樣有個中心思想,知道自己愛什麽,不喜歡什麽,試過什麽,沒試過什麽。

金曲蛋糕只分給常客真的有點不爽,沒有意外,也就沒有驚喜。我想很多人都想把蛋糕給分了。我是有想過要分一口給Tizzy Bac的廚房創作,哪怕只是一抹奶油也好,但千萬不要加巴拉松


Monday, July 2, 2012

小小市容

唯有在清晨,緊緊尾隨著清脆的單車鈴聲,才能在早市的梳妝臺上,看見生活販賣過的時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