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aturday, May 22, 2010

茶是故乡纯

一路南下的天气并不好,灰灰的,大雾,但我觉得特别有高原情调。出游,除了天气,还有其它。

住在旧旧的别墅里,长满青苔和失修的野花。这里平日住着一个老婆婆,三只狗,没有邻居,这样的寂静是寂寞。

虽然有点阴沉,但自然的采光却让满室辉煌。 我希望有一种光,直接到达心里。

早上阳光起得早,打开窗和帘,灯就可以熄掉,我说关于环保,我们要嫌永远也做不够。

当然要道道地地喝杯高原茶。茶,总是故乡的纯。

临走前阳光才局部跑出来,像临别前最后的同学会般,感觉依依。

小孩的笑容,像忍不住露出来的阳光。如果世界都以两只乳牙笑,它会美丽许多。

Friday, May 14, 2010

离乡背井的细胞

* 我的咖啡占卜全呈管状,后来才知道那代表迁移。也不知是真的准,还是被占卜影响了,姑且一试的心态,慢慢演变成远迁的可能。

最近比较烦。身体里离乡的细胞在作祟,那些细胞化成迪斯尼卡通常见的天使和魔鬼,分别说着两种不同的意见。

我们家族血液里或多或少都带点离乡背井的细胞。从福建飘扬过海来南洋的公公,早餐吃的不是豆浆油条而是roti canai,心脏不好的大伯常年飞印尼做生意,小姑一个人跑去英国后来出嫁纽约,小叔在曼谷工作,两个表妹在澳洲,姐姐找一份任何时刻都远走高飞的工作,连不爱出门的老爸说起世界地理都比课本详细。

而我的烦恼是 --- 要不要去北欧做个人穷志不穷的超龄学生?

早前在申请表格上写,目前的工作进度很好,有老板信任,同事和蔼,舒服得连难题也不当一回事了,开始日复一日地过,渐渐少用脑了。走出舒适环境绝对是需要勇气的极度考验。也许坦荡荡值得同情,就这样被学校选中了。入学通知我看了好几遍,从电邮到信件,还不敢相信芬兰学校留了学位给我。

告诉亲友时,不确定的声音包括:抛下现有一切,明天会更好吗?置产业比较好吧?倾家荡产去读书,值得吗?两年后回来该站在哪个位置?不是应该选实际点,让自己强大点的课系吗?回去做学生不苦吗?

也有蠢蠢欲动的声音,像老好Alliz就说,妳来瑞典的话,我把东西全部留给妳,还有朋友照顾。听起来真让人动心。在外靠朋友,是有钱都买不到的礼物。而阿卡说,去呵,总觉得妳是属于青青校园的。芬兰的Kimmo教授说,我们等妳来,小镇民感情最融洽了,妳会喜欢。两年比妳想象中快呢,当妳可以在初冬穿短裤短袖时它就结束了。Helen说,我要是妳早就去了。

小时候是从来没有想过留学的,家境不富裕,成绩不好,看起来头脑也不好,爸说供完高中你自己想办法去,出国简直是天访夜谈哪。后来居然误打误撞进了大学,飞行因为亚航也成了很普遍的事,二十岁的我开始有出国留学的想象,心想工作几年就远走高飞大概是“可行”的。但是不敢问家里要钱,奖学金又默默无闻,默默努力工作多年,但因为贪玩,储蓄往往不知觉兌成某个国家的印币,怎么存还是不够,离家渐渐又变成“难行”了。

没想到迟误了这些年,免学费的硕士学位居然等到了,决心却有点动摇。出国真是对的决定吗?留在原处不好吗?继续升职加薪,按时缴税,追求物质享受,准时退休,安居乐业就一辈子。

的确,不再是青青学子了,不知道的事情太多,我没有多少个“两年”可以任意挥霍,亦没有“错了再重来”的机会。但是隐隐约约中明白,有些事,现在不做,永远都不会做了。不是因为做不来,而是有些情怀已经不在了。将来想起肯定是要后悔的。

后来也想通了,要是运气好二十几岁出国,一定为了前途。隔了这些年,经历了很多,最在乎的已不再是学位,不再是将来能否赚回本。我想找回一份游学中自然产生的好奇心和疑问心。总听说谁家孩子不喜欢念书但勉强被家里送出国,不知幸福两个字怎么写,日子是混着过的。如果我真的成行,靠自己争取回来的东西因为得来不易,一定会比他们更用心聆听,更留心领略吧?

我相信我会。然而,去不去这问题,还是烦的。

Monday, May 3, 2010

我们错过了黑白年代

有些照片,毫不犹豫想用黑白色的方式留下来。也许因为我错过了黑与白,那个没有办法选择颜色的年代。有哪个年代比数码更加不在乎?高兴时慷慨地留驻色彩,低落时把颜色抹掉,如此随意。

我的ipanema沙滩鞋和早起的狗。我不舍得枕被的温暖,但又不想错过天亮的程序(真是贪婪),于是抱着枕坐在那里看逐渐豁达的晨。早晨6点钟,天色很暗,岸边的水草和青苔,和我一样,用很高的感光值吸收晨光。狗小小的身体滚动着,像只闹钟,一家一家地拜访报告时间,把竹屋微微荡起来。可怜的狗,平日一定很寂寞,一见游客就开心成这个样子。

朋友给我看他用首架DSLR拍的照片,我很自然反应地说:啊,水平线歪了。然后突然有无比熟悉之感。同样的事情常发生在我刚用手动模式的时候,师兄们也总是这样对我说:水平线歪了。我的平衡感不好,手动模式要考虑的东西又多,常常就忽略了水平线。有时我会强词说地球是圆的,也不用PS把它修正。原来我始终不在意歪歪的人生。隔了这么久,我的地球还是圆的。